李頌翔:書畫是畢生修養
文/攝影:周恕嫺
藝術是生活一部分,不可一蹴而就,也不是純綷創新,我不是反對創新,但那是自自然然會來的,領悟到就來。現在很多說反傳統的,搞所謂現代藝術的人,很多時是「皇帝的新衣」,好和新是兩個概念,以新為好是大錯。
畢加索見到齊白石時,說你們的梅蘭菊竹,書法,西方人永遠做不到,是英雄所見!他知道沒有這種文化背景,是不可能做到的。東、西方藝術各有各的道,各有各局限,但要保持各自的特色,不要搞什麼西方文化洗禮。有些人說什麼要打入國際市場,這些話其實很幼稚,一點自信都沒有。現在的中國人不明白自己的好,書法都變了商品,只剩技術,沒有修養,變得張牙舞爪。
我跟學生說,要我臨齊白石的蝦,我不保證搞得掂,你叫我臨畢加索,我一定搞得掂。中國藝術的難,就在這裏,齊白石那些小蝌蚪,樸實自然,境界之大,是世界一流的畫。中國的東西是含蓄的,不是張揚的。中國的書畫有如做人,最高境界是溫厚,溫厚的人命也長一點,沒有火氣,較健康。中國的水墨畫,有所謂墨分五深彩,黑和白有如陰、陽。清清淡淡的,卻又有神秘感,當中的世界其樂無窮,水墨畫看似很簡單,其實很難。再看弘一大師,三、四十歲已寫得樣樣到位,最後連提按頓挫,什麼都沒有了,線條溫潤,一盤清水給你看,無任何技巧,反而形象最突出,是死地而後生,無法為自法。
中國書畫境界之高,是重視「精、氣、神」,西方的是「光、形、影」,你問我那個高?我當然選前者,因為那是智慧,「光、形、影」隨處可見。中國藝術先進過西方足足一千年,是我們不懂傳統的好東西。你說西方藝術也不只是「光、形、影」,我同意印象派、野獸派和立體派確是擺脫了光影的追求,表現藝術家的個性,是西方藝術的輝煌時期,但談「印象」仍屬膚淺,中國藝術談「意象」才高。
書畫是一生一世的修養,是文化的根本。書法看重氣質,是你的功力、學養和境界,所以學書法應該老老實實從傳統入手,開始時是抄書,漸漸是抒發心中的感情。所有藝術家都是靈魂的工程師,靈魂只講真善美。書法家,心正則筆正,氣質自自然然就來,然後你會發現,藝術有生命,由你自己發出來,由你的生活感受發出來,由你的美學觀念散發出來。
李頌翔,一九五三年生,六歲隨父習書,十二歲拜名畫家劉知白為師,年少飽受政治之苦。八一年兩手空空出國外闖,老帥給他取名「任飛」,寓意出國後任意海闊天空,同時要承擔宣揚藝術的責任,傳略刊入「中國當代書畫名家大辭典」。
李頌翔花鳥兩屏《隨緣》、《隨喜》
《道法自然》,李頌翔:進一步走出花鳥人物範疇,畫抽象多維時空,有道家的太極,亦有星球,筆法仍植根傳統,用墨有乾濕濃淡。
by the house new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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